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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緊要處走錯了幾步路 華誼兄弟由盛到衰

2021-10-25 13:38:08 來源:證券市場紅周刊

人生的路雖然漫長,但緊要處只有幾步。華誼兄弟就是在緊要處走錯了幾步路,終至不可收拾。

從影視第一股到連虧三年滿地找錢,華誼兄弟從鼎盛走向衰落,緊要處走錯了幾步路。華誼兄弟原本自帶光環(huán),2009年10月30日首批登陸新開板的創(chuàng)業(yè)板,其閃耀的明星股東陣容成為當年證券市場津津樂道的話題,并受到投資者的熱烈追捧。華誼兄弟從此以后成為創(chuàng)業(yè)板中股本擴張速度最快的上市公司之一,上市至今總股本擴張了16.5倍。不料其很快就盛極而衰,以至于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。這讓人想起了著名作家柳青的名言:人生的路雖然漫長,但緊要處只有幾步。華誼兄弟就是在緊要處走錯了幾步路,終至不可收拾。

投資手游公司賺大錢

平心而論,華誼兄弟的實控人王中軍和王中磊兄弟是認認真真做事的,他們一心要打造中國的華納兄弟。這在當時看起來并非是天方夜譚,很多人都認為華誼兄弟是有這個潛力的,樂觀其成。但是真正讓華誼兄弟賺大錢的,并不是影視主業(yè),而是股權投資。2010年6月18日,華誼兄弟以自有資金1.485億元投資掌趣科技,獲得掌趣科技22%的股權。兩年后,掌趣科技也登陸創(chuàng)業(yè)板。這筆投資給華誼兄弟帶來了驚人的回報,掌趣科技成了華誼兄弟的提款機,靠減持掌趣科技,華誼兄弟2013年上半年實現(xiàn)了凈利潤300%的增長。通過先后21次減持掌趣科技,華誼兄弟累計套現(xiàn)24.74億元,并且當時還有0.42%的股權。

嘗到了股權投資獲得暴利的甜頭,華誼兄弟又在2013年7月24日宣布以6.72億元的價格,收購手游公司廣州銀漢科技的多數(shù)股權,通過向銀漢科技股東支付760.69萬股,并支付現(xiàn)金4.48億元完成此次收購。同時華誼兄弟還向不超過10名投資者定向增發(fā)募集配套資金2.24億元。收購完成后,華誼兄弟持有銀漢科技50.88%的股權。華誼兄弟實際只拿出了2.24億元現(xiàn)金,可見此時華誼兄弟的資本運作技巧已是爐火純青。受并購和上半年兌現(xiàn)部分掌趣科技投資收益的影響,華誼兄弟股價在四天內暴漲45%,而2013年前7個月內漲幅更是達到185.26%。市場給予華誼兄弟的動態(tài)PE也從20倍快速上升到40倍,可謂是春風得意牛蹄疾。

并購常升公司起波折

此時的華誼兄弟正走向鼎盛時期,手握巨資,本身又是大牛股,受到市場各方的追捧,一時風頭無兩。華誼兄弟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自我膨脹了,以為遍地是黃金,賺錢很容易,開始大手大腳購并,從而犯下一系列錯誤,公司的轉折點實際上已經(jīng)悄悄來臨,只是當時表面上還看不出來。2013年9月,華誼兄弟宣布以2.52億元收購張國立執(zhí)掌的浙江常升公司70%的股份,輿論一片嘩然。該公司2013年5月23日才成立,注冊資金1000萬元,凈資產(chǎn)也僅比注冊資金多出3030元,盈利狀況不明,但溢價率高達36倍。王中軍當時表示,這就好比我娶個媳婦,別人覺得不好看,我就覺得很好看。

當時筆者就在《紅周刊》撰文提道,這不是兩個股東之間的交易,而是上市公司的收購行為,動用的是全體股東的錢,不能隨心所欲。王中軍此時打的如意算盤是,左手給張國立2.52億元,右手就讓張國立用1.52億元接盤王中軍和王中磊持有的股票并鎖定三年。市場人士質疑此舉是曲線減持。最后華誼兄弟在輿論壓力下修改方案,讓張國立直接從二級市場購買華誼兄弟股票。截至2013年12月5日,張國立名下的弘立星恒公司在二級市場上買入了532.44萬股華誼兄弟。這些股票在2015年上半年的大牛市中賬面浮盈翻倍,但由于鎖定三年,屬于紙上富貴,到解禁時股價已經(jīng)較張國立的買入價腰斬還不止。

有錢就任性高價收購

當時華誼兄弟財大氣粗,2015年又以10.5億元收購了馮小剛的浙江東陽美拉傳媒有限公司70%的股權,這是一家空殼公司,這是華誼兄弟為了深度綁定馮小剛。但最終以馮小剛業(yè)績對賭失敗,補償華誼兄弟2.35億元了事,馮小剛仍凈賺8.15億元。同樣離譜的是,華誼兄弟還以7.56億元收購成立僅一天的浙江東陽浩瀚影視娛樂有限公司70%的股權,其明星股東有李晨、馮紹峰、Angelababy、鄭愷、杜淳、陳赫共6人。華誼兄弟回應外界質疑稱,不管收購的公司成立十年也好,成立一天也好,最看重的是明星股東的影響力。有錢就是這么任性,華誼兄弟就是要用送錢的方式來深度綁定影視明星。

送掉這些錢或許還不至于讓華誼兄弟傷筋動骨,但巨額投資新三板公司英雄互娛,是壓垮華誼兄弟的最后一根稻草。2015年11月19日,英雄互娛與華誼兄弟共同宣布,華誼兄弟以19億元人民幣認購英雄互娛新增股份,占其總股本的20%,成為第二大股東。華誼兄弟一不做二不休,2016年11月24日發(fā)布重大資產(chǎn)重組公告,擬以發(fā)行股份的方式購買英雄互娛部分股份,不過最終這次重大資產(chǎn)重組宣布終止。這筆占用了19億元資金的投資,6年后以虧損177萬元轉讓15%的股權,如果算上資金成本和機會成本,帶給華誼兄弟的損失遠遠不止177萬元。

衰落命運具有必然性

回顧華誼兄弟上市以后的歷程可以看出,從上市到2013年,是華誼兄弟的鼎盛時期,但隱患也在2013年前后埋下。投資手游公司的成功,具有一定的偶然性,并且不具有可復制性。事實上投資掌趣科技的成功案例就是不可復制的,雖然后來華誼兄弟投資銀漢科技也獲得了成功,但收益率只有一倍了。到了投資英雄互娛,已經(jīng)淪為虧損了。投資掌趣科技的成功使華誼兄弟產(chǎn)生了錯覺,以為自己高人一籌,更有投資眼光。實際上那時正是手游公司的黃金時期,買進就賺,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。但這段好時光并不長,隨著監(jiān)管政策收緊,手游公司都開始走下坡路,所以華誼兄弟繼續(xù)如法炮制,注定會失敗。

高價收購影視明星創(chuàng)立的公司,充分體現(xiàn)了華誼兄弟有錢就任性的一面。這在當時也是影視類上市公司的通病,并不是華誼兄弟獨家的做派。雖然這是出于深度綁定影視明星的初衷,但這種高價收購空殼公司的做法,產(chǎn)生了極大的負面社會效應,影視明星收入本來就畸高,還能通過成立空殼公司獲得更高收入,這是一種社會不公現(xiàn)象。這也導致后來對影視類公司的監(jiān)管政策全面收緊,影視公司上市和購并普遍遭遇困境,加速了影視公司的衰落。所以,華誼兄弟的衰落具有一定的必然性,不管是收購手游公司,還是并購影視公司,抑或是堅守影視制作本身,華誼兄弟都難以避免衰落的命運。

影視股都在走下坡路

華誼兄弟市值最高時達900億元,如今只有92億元了。雖然華誼兄弟現(xiàn)在的股價只有3.33元,但如果后復權,股價仍超過52元,這也是王中磊仍愿意在目前價位大量減持的根本原因,畢竟他仍是大賺的。華誼兄弟曾經(jīng)的輝煌,是時勢造英雄的產(chǎn)物。華誼兄弟的錯都是在最輝煌的時候犯下的,雖然表面上的鼎盛一直延續(xù)到了2015年上半年,但轉折在2013年就形成了,只不過是慣性延續(xù)了表面的輝煌。虧損到2018年才出現(xiàn),其實早就不行了,是在為前面的欠賬買單。到2018年時再也繃不住了,而且不虧則已,一虧就是連續(xù)三年,可見前面犯的錯有多嚴重。

華誼兄弟有可能避免那些錯嗎?坦率說可能性并不大??纯船F(xiàn)在影視類上市公司的命運都差不多,就可以明白這不是華誼兄弟一家的問題。華策影視、唐德影視、文投控股、幸福藍海、光線傳媒、慈文傳媒,都在走下坡路。華誼兄弟如果不犯那些錯,可能不會虧得這么慘,但同樣也會走下坡路。華誼兄弟當時不可能看出影視行業(yè)后面會遭遇困境,投資手游公司已經(jīng)算是轉型了,但也是歪打正著運氣好,再繼續(xù)復制就翻車了?,F(xiàn)在華誼兄弟滿地找錢,說明其面臨的困境依然如故。比起其他影視股,華誼兄弟虧損太大,傷了元氣,所以更難翻身。